第 73 章
沈冰檀中秋舞会上的演出传到网上, 又掀起了一波热潮。
有人抓拍到秦怀初捧着花去化妆间找她的照片，弹琴夫妇甜甜蜜蜜的微博超话里也有一群人在磕糖。
然而此时此刻, 沈冰檀作为当事人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她人在舞蹈室里, 正经受一场灵魂与身体的交织碰撞。
她趴在钢琴前，手肘碰到琴键，断断续续奏出一串音符。
明明毫无节奏可言, 但大概是钢琴名贵的原因, 流淌出来的乐声竟然格外旖旎动听，撞得她心尖儿直颤。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湖水中。
那么温柔的水, 汹涌起来却格外恐怖, 似能将她整个人生生吞没。
沈冰檀不敢去看镜子。
实在没勇气面对此时此刻的自己。
……
她人醒来的时候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身边空无一人。
摸了旁边的温度, 是凉的。
有那么一瞬间, 她觉得秦怀初还出差在外, 舞蹈室里的那些画面都是昨晚黄粱一梦。
但即便真是做梦，她也绝不可能梦到在舞蹈室里做跳舞以外的事情。
也就秦怀初才能想出这样的恶趣味。
何况身上的感觉又那般明晰。
她揉了把酸困的腰，掀开被子下来。
赤足站在窗前, 哗地将床帘拉开, 明媚的阳光充盈而入, 将她白净的脸颊映得通透。
今天的天气不错。
卧室的房门被人打开, 她回头, 看到秦怀初穿着家居服走进来。
沈冰檀站在窗前，此时穿了件黑色的吊带裙, 一边肩带不小心向下滑了几寸, 显现出来的肌肤如玉般白润, 上面绽放着些许吻痕。
秦怀初神色黯了些，走上前, 食指挑起她的那根肩带。
也没帮她拎起来，就那么在指尖缠了半圈，轻轻勾着：“肚子饿了吧，我做了饭，下去吃点？”
两人婚后一直没有请保姆，每天除了有人按时来打扫卫生以外，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个。
这段时间两人的工作都很忙，沈冰檀说要不要请个阿姨在家，还能帮忙做饭。
秦怀初说不请，家里多个人不方便。
昨晚从舞蹈室出来，两人在廊下也停留了许久，最后才进的卧室。
沈冰檀现在算是懂了。
他口中的不方便，是这么个不方便法。
不敢再去想那些羞耻的想让人撞墙的回忆，沈冰檀把他勾着自己肩带不安分的手推开：“我先去洗漱一下。”
秦怀初望着她几乎落荒而逃的身影，对着关上的浴室门笑了声。
——
中秋舞会之后，沈冰檀名气再创新高。
她拥有陆继臣手里顶尖的公关团队，事业如日中天，接下来几个月，开始了全国各地的巡回演出。
又是一年的初春，别墅区的嫩柳刚吐青芽，湖水碧波澄明，倒影出水洗过般的湛蓝天穹。
沈冰檀昨晚上刚巡回演出回来，今天一早吃过东西，她和秦怀初两个人出发去往高档私人月子会所。
顾惜前段时间已经生产，是个儿子。
她人还在坐月子，沈冰檀和她只在视频电话里聊过，没时间过去探望。
坐在副驾上，沈冰檀生出些感慨：“时间过得好快，顾惜怀孕仿佛还是前段时间的事，如今一眨眼居然都生了。”
她眼底满是兴奋，“顾惜给我看过小宝宝照片，长得好可爱呀，软软的，我看着感觉心都要化了。
还有穆楚家的女儿，也越长越漂亮，跟个小公主似的。”
她和穆楚也经常在微信上视频通话，很喜欢她家那个女儿。
秦怀初把着方向盘，随口应一句：“你若是喜欢，咱们也生一个。”
他原本只是玩笑，那边沈冰檀突然沉默下来。
秦怀初以为她暂时还不想要，正要开口说点别的，沈冰檀倏而望过来：“好啊，我巡演刚好结束了，现在也不忙。”
秦怀初被她搞愣了，抽空看她一眼，发现她的表情居然还挺认真。
两个人到月子会所，姜以则和初念也在。
小尹尹正被初念抱着，室内一片欢乐。
秦怀初看着姜以则和初念两个人，这会儿还觉得有点脑瓜疼。
前几天他去姜以则公寓找他。
姜以则的人他没瞧见，先看到初念穿着睡衣从姜以则卧室出来。
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被雷给击了。
除了懵，还是懵。
初念高考后去了C大，他原本也不觉得稀奇。
一来C大确实是好学校。
二来，初念从小喜欢粘着姜以则，关系好的跟亲兄妹似的，在那边还能有个照应。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照应”，有点让他消化不过来。
俩人神特么像亲兄妹。
秦怀初到现在气都还没捋顺。
他黑着脸，初念躲在姜以则后面，安安静静不敢吭声，室内的气压有点低。
待了没两分钟，秦怀初阴沉沉地出去了。
沈冰檀之前一直在外面演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察觉到姜以则和初念的神情之后，也猜出了大概。
秦怀初在天台的栏杆前站着，沈冰檀缓缓走过去：“念念跟以则也算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了也没什么吧，他是你好兄弟知根知底的，亲上加亲不挺好？”
秦怀初拧眉望过来：“你怎么知道的？”
沈冰檀叹气：“也就你们大家一起从小玩到大的没发觉，念念喜欢以则，我老早就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没跟我提过？”
“她当时快高考了，我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风波，何况，”
沈冰檀抚了下脸上被风吹起的碎发，“我跟她是姑嫂，关系还是挺敏感的，女孩子心里有暗恋的对象，被我看出来就算了，还到处乱说不是也不好？
后来她读大学，我工作太忙，就把这事给忘了。”
秦怀初扯过她，惩罚般捏了捏她的腰：“告诉我能叫到处乱说？
现在搞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沈冰檀笑着跟他认错，捧上他的脸：“别生气了，你看你刚刚都把念念吓着了。”
“其实我不是因为他俩在一起生气。”
秦怀初握住她的手，“初念住姜以则那你知道吗？
我亲眼看见她穿着睡衣从姜以则房里出来的。
她还没十九岁呢，谈恋爱就谈恋爱，姜以则不知道注意点分寸？”
沈冰檀愣了下，旋即又道：“这好像也不能代表什么，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我觉得姜以则对初念比你还上心，他肯定是有分寸的。”
秦怀初嗤笑一声：“姜以则是个男人，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发生点什么你能信？”
沈冰檀想了想：“哦，那你要这么说，你看来不太是个男人。”
秦怀初：“？”
沈冰檀：“住在水云湾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结婚证都领了，还在书房睡了好几天。”
秦怀初：“……”
“而且，你也别觉得人家姜以则过分。”
沈冰檀顿了顿，继续说，“你以前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比念念现在还小。
我也就是缺个哥哥，不然在我哥眼里，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秦怀初嘴角一抽：“谁对你动手动脚了，我安分着呢。”
沈冰檀含笑勾住他脖子：“现在想开了没有？
念念已经成年了，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没什么不对的，何况，你和姜以则从小一起长大，他靠不靠谱你心里能不清楚？”
两人正聊着，姜以则朝这边走了过来。
沈冰檀忙松开秦怀初。
姜以则靠近，沈冰檀看到他嘴角上挂着彩，看来那天的事秦怀初动手了。
他脾气不算好，但一向不对好兄弟出手，这回是真怒了。
也是，亲妹妹在别的男人屋里睡觉，他没提刀已经算念着旧情了。
姜以则显然有话跟秦怀初说，沈冰檀打了招呼后先回房间，留他们俩在这儿聊天。
顾惜家的儿子胖嘟嘟很是可爱，沈冰檀抱着陪他玩了一会儿，姜以则和秦怀初兄弟俩有说有笑进来，看起来气氛缓和不少。
沈冰檀明显感觉旁边闷闷不乐的初念松了一口气。
秦怀初和沈冰檀在顾惜这边待到快中午，出来时和姜以则、初念在附近一起吃了个饭。
下午姜以则和初念回学校，他们俩四处逛了逛。
临回家时，秦怀初说先去趟超市。
沈冰檀坐在副驾上，狐疑地看着他：“去超市买什么？”
家里做饭的食材都是有人专门送过去的，他们很久没去过超市了。
秦怀初握着方向盘：“上次买的用完了，没来得及网购。”
沈冰檀一怔，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睫毛轻轻颤动几下，舔了下唇：“不是说好要宝宝的吗？”
秦怀初将车停靠在路边，朝她望过去：“真想要？”
沈冰檀耳根微热：“最近刚好是易孕期，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秦怀初牵唇：“行，那就不买了。”
回家的一路上，沈冰檀临时搜了搜备孕相关的知识。
她忽而看向秦怀初：“你最近没抽烟吧？”
秦怀初的烟没完全戒掉，沈冰檀在家他不抽，她忙着舞团的事两人有时许久不见面，他偶尔会抽。
他工作忙，压力需要排解，沈冰檀便没过于强制他。
在沈冰檀怀疑的目光下，秦怀初无奈的笑了声：“很久都没抽了，不信你问齐特助。”
沈冰檀放下心来：“那你以后继续保持。”
她看了一路的备孕注意事项，到家后，秦怀初帮她打开车门：“看的什么，学到了哪些？”
沈冰檀放下手机，也没多想，下意识就把刚看到的内容讲出来：“上面说，男上女下，事后不要太急着分离，臀部最好再垫个枕头，这样怀孕的几率会更大一点。”
话音刚落，她愣神两秒，惊恐地睁大眼睛。
她一本正经跟秦怀初说了什么？
秦怀初审视的目光投过来，她咽了下口水，举举手机：“这个是知识，是科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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