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科学疯子
雪白的墙面上钉着几个红色的大字：以法律为准则，以安定为目标。
这是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教研室，其中分列有六排椅子，每一排有八支折叠椅。靠近前门的位置有一台专业的智能摄像机，正前方的白板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星半点的笔迹。
带他来的人把他安顿好后就离开了，告诉他等在这里，一会儿有人要来问询。在手机、随身物品等被收走后判定时间成了一个难题，此刻无事可做又得保持心态，等待、焦虑最容易击垮一个人的意志；他得避开这个陷阱，脑子里默默计算着心跳的次数，他可以通过心跳的频率估算出自进入教研室后时间过了多久，八个小时以内的误差通常不会超过十五秒。别小看了这十五秒，当初他可是从五分钟的误差范围内不断的反复练习，最终把误差压缩到了十五秒。警校学员时期，他们几个要好的同学经常比拼“估时”，他每次都能赢。
时间过去了一小时十一分三十二秒，坐在第二排第一列的他依然保持着一开始的姿态，双手轻扶着膝盖，后背微微倾斜靠在椅背上，这是一个既轻松又得体的坐姿。他没让人小瞧了沿河路治安所的人，也没让人小瞧了一个见习警员的态度。安静沉稳的态度是对治安总部的敬意。
没有人出现他就等着，直到有人到来。他不介意在这个时间点忍受饥饿，此刻应该是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误差为二百二十二毫秒！
咕噜噜……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呐喊，他自己也变得纳闷起来：干警察工作的人谁没个挨饿受冻的经历，真要拿这个考验“干部”？哪个见习警员经不起这个考验？
时间回到十一点三十四分。
女警北余把黄小奇带进教研室后来到了走廊。
晨阳市治安总部是一栋三十层高的新型政务综合大楼，治安总部包括了刑侦、治安、特案、调查、交通、防卫、行政等部门，八层至十层为特案科的专用办公场所，集总控室、情报处、侦察处、研究室、教研室、档案科等部门组成。
从八楼的窗外往远处看去，入目之间是高楼耸立的商业区，笔直交叉的立交桥，形形色色的人群穿行而过，行道路边栽满了郁郁葱葱的桧柏、水杉、香樟，低矮处则是大叶黄杨、石楠、小叶女贞等灌木；亚热带季风性湿润气候让草木的生长极为旺盛。没有哪里的风景胜过这里，北余，这个土生土长的晨阳市洛星区人是这么认为的。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人未到声已到。
“哎呀呀……这……这……这……不是北余大美女么，一个月没见了，咋个独自在这里欣赏风景捏？走，走，去我办公室坐坐！”
听着胡大表哥故意为之的一阵阵矫揉造作的颤声，想要猜不出是他都难，更何况整个治安总部也就这货成天穿一双拖鞋，走路的时候还喜欢拖行，美其名曰人未到声先至。
北余私下里问过广兴城，这人在特案科这么邋里邋遢言行无忌，真没人管得了他？得到的答案却是与众不同：不是没人管不了他，而是大家对他的偏爱，他成为这个样子是因为一场事故。具体什么事故没人再提，或是不愿意揭露那段历史。
科长说过同样的话，特案科可以没有自己这个科长，可以没有他们这些探员，却不能没有胡大彪。因为胡大彪是特案科的首席研究员，在某些领域他是晨阳市的唯一。
“明知故问！”北余冷哼一声。
她知道这个家伙的脾性，上杠子往上爬，除非有正事要办理，不然都懒得跟他掰扯。
北余的冷漠让这家伙嚅嗫着一时张不了口，如果真要以为他之后会偃旗息鼓，那是不可能的，胡大表哥的座右铭中可没有退避的说法。胡大表哥的嘴闲不住的，如果不说些什么，他的脑子里就会很乱，无缘无故没有理由可讲。
“啊哈……啊哈……”
胡大彪突如其来的发音总会吓人一跳，北余似是习惯了，向后撤了一步，一个干脆利落点到为止的肘击，剩下的时间可能会有两到三分钟的消停。
咳……哇……啊咳……
胡大彪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干噎，接着是倒地的动静。
北余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莫非一个月的磨练使得自己的力量加深了，不会伤了他吧？想到这里哪还有心思厌恶他的邋遢，连忙用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摇了摇，顺带着把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这家伙被提起后像失去了行动力，身子直勾勾往北余的身上靠去，一张大饼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坏笑。这时北余哪还不明白，使劲把这皮糙肉厚的家伙往走廊的另一边一扔，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使得胡大彪在半空中完成了三百六十度的狼狈转体动作。眼看十多米的距离砸地上可不好受。
“够了！”一声平淡严肃的话语响起。
走廊另一端冲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伸出一只水桶粗的胳膊，在千钧一发之际将胡大彪稳稳接住。像抱在怀里的一个婴儿。
胡大彪抹了一把脸，朝着来人尴尬的咧了咧嘴。
此时两人身后走来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着一身青灰色的中山装，面目慈祥和蔼，花白的短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他看了眼教研室的大门，仿佛可以透过厚重的防爆门看清里面的人，微微点头后对着北余吩咐道：“先让他在里面待着，走，我们去观察室看看仪器分析的结果。”
北余点头应承道：“好的，刘部长！您要的相关资料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老人回头看向胡大彪，暗自叹息一声，只见他杵在广兴城身后，偷偷瞄着自己，嘴里意义不明的嘀咕着什么。
“大彪……”
他喊了一声，见这小子咧嘴笑，接着安排道：“准备启动异能监控设备，开启精神力探测模式！”
胡大彪难得的认真回答道：“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语气干脆利落，哪还有半分玩世不恭的模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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