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你对我就不能抛开成见吗？”
程恕叹息了一声。
他环视了下左右，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刘家辉身上。
即使程恕记忆力绝佳，依然想不起这个年轻的公子哥是谁。但有一点程恕可以肯定，这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二世祖。
否则的话，能够出席这种场合，不会在他这里连个名号都挂不上。
“你不喜欢这个人，要不要我把他赶出去？”
程恕并没有多想，毕竟以季莞尔的美貌，吸引到一些狂蜂浪蝶并不奇怪。
“就不劳烦程先生了。”
季莞尔不出意料地拒绝了。
说着，她忽然间转开目光，一双明媚的杏眼顿时弯成了月牙。
程恕顺着季莞尔的视线望过去，眉心浮起了一道明显的折痕。
“你回来了。”季莞尔甜笑着迎上去，挽上顾谌的手臂，声音娇滴滴的。
“你不在，一堆人跑过来欺负我，骂我靠脸上位，还有人生了色心，想要冒犯我。”
季莞尔毫不客气地跟顾谌告状。
闻言，顾谌两道俊秀的眉宇扬了扬，一双墨眸涌动着危险的光芒。
“是谁欺负了你？名字告诉我。”
季莞尔皱了皱俏鼻，扁着嘴说道：“那些女孩记不起名字，有两个被我扔进了游泳池，只记得其中一个叫叶悠悠。另外就是这个了，让我扇了一耳光。
季莞尔做戏做全套，伸出青葱玉指，指向已经不敢说话的刘家辉。
其实，从刚刚程恕出现之后，刘家辉就捂着自己的脸庞，虽然面色铁青，但却眼神乱飘，将一个纨绔的形象演绎得入木三分。
就这演技，季莞尔敢说，刘家辉都能够冲击水星奖的影帝了。
顾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至极。
刘家辉已经忍不住开始双腿打颤了。
然而，以顾谌的身份，还不屑去亲自找一个小人物的麻烦，他瞥了一眼纪怀先的妻子，寒声说道：“纪夫人就是这么照顾我的未婚妻的？上门参加婚宴，却被其他客人羞辱，我很怀疑，你们关于合作的诚意。”
纪怀先跟胡明松晚到了一步，刚好听到了顾谌的质问。
方才在书房里，三人间的谈话并不顺利。
关于光子能源的计划，顾谌把条件卡得很死，如果他们答应，只能在合同条款上做出巨大的让步，到时候就太被动了。
纪怀先的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点，闻言，冷冷地扫了一眼纪夫人，就连脸上那张温和的面具都崩坏了。
“夫人，发生了什么事？是谁让季小姐受了委屈？”
纪怀先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至极。
但纪夫人跟纪怀先夫妻多年，很清楚纪怀先已经是在压着火气了。
纪夫人抿了抿唇角，心里头对季莞尔的厌恶更深了一层。明明她刚刚已经把叶悠悠教训了一顿，还这样不依不饶的，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尽管纪夫人在心中不断腹诽，听到纪怀先的质问之后，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
她叹息道：“她们年轻女孩子，在一起拌了几句嘴，悠悠和妍妍两个已经自愿跑到泳池里反省了，你瞧，这两个姑娘衣服都是湿的。”
纪夫人指了指刚被人扶进宴会大厅的叶悠悠和乔妍妍。
只见两个女孩浑身湿透，精致、华美的礼服紧紧贴在身上，上半身披着一件明显属于男士的外套，不仅头发乱了，妆也花了，并且还在不断发着抖。
比起季莞尔的光鲜亮丽，叶悠悠跟乔妍妍两个可要惨多了。
而且纪夫人刚刚着重强调了“自愿”两个字，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是怎么搞的？”
纪怀先皱了皱眉。
话音刚落，叶悠悠和乔妍妍两个人的母亲已经冲到了各自女儿的身边，叶悠悠的母亲更是厉声说道：“你是怎么得罪了季小姐，要跑到水里去反省？”
叶悠悠的母亲直接摆出了给女儿撑腰的姿态。
像她这种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因为有个好出身，又嫁了一个好老公，平时聊的不过是儿女间的事，要不就是飞到哪个国家去购物。
商业上和政治上的事情，那是一窍不通。遑论看懂纪怀先的意思了。
有了母亲撑腰，叶悠悠一改刚才的鹌鹑样，指着季莞尔，一脸不忿地说道：“妈，就是季莞尔把我推下水的，我不过是在跟几个好姐妹聊天，谁知道她一过来就发疯，扯着我去了外边的游泳池，把我按进水里，我差点就死了……”
叶悠悠直到现在还记得，肺部的空气一点点流失后的恐惧感。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被溺死了。
“还有妍妍，她想要过来救我，被季莞尔一脚踹进了水里头。我都不知道，我们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对我们。”
叶悠悠讲到最后已经带上了哭腔。
叶悠悠的母亲连忙将女儿搂进怀里，掌心安抚地摩挲着女儿的后背，随之对季莞尔怒目而视。
“季小姐，我女儿怎么得罪你了，你要下这样的狠手！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怎么就这么歹毒呢？！”
“莞莞永远都不会主动惹事，但如果有些人故意挑衅，她又不是泥塑的，当然会反击。”
顾谌将季莞尔发间的钻石皇冠扶正，这是季莞尔刚刚动手时，皇冠不慎从发间滑落。
这种袒护的态度让纪怀先心中一沉。
他深知，事情再这样闹下去，和顾氏的合作就更不可能了。何况，昨天晚上，他们差点就要了顾谌的命。
虽然，顾谌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程恕，怕就怕，他们这方的痕迹没有扫除干净。
想到这里，纪怀先冷冷地扫了一眼叶悠悠的父亲。
论起政治敏感度，叶悠悠的父亲可比自己的老婆高出太多了。
接收到纪怀先的眼神，叶悠悠的父亲暗中拉了拉自己老婆的胳膊，示意她适可而止。
然而，叶悠悠的母亲护崽儿心切，明知道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怎么肯善罢甘休。
她怒目瞪向自己的丈夫。
“你拉我干嘛？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毛都没长齐呢，你怕她，我可不怕。这种借着男人上位的捞女我见得多了，哪天被男人玩够了，就什么都不是。”
说着，忽然眯起了眼睛，眼神不善地盯着自己的老公，目光里带着满满的怀疑。
“你这个老东西，该不会看上这个小狐狸精了吧？才会向着这女人说话。你也不想想，你连这骚狐狸的毛都摸不到几根……”
叶悠悠的母亲说话难听极了。
这种素质，真的是连市场卖菜的大姐都要比她高出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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