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
灯房。
那五十三盏魂灯，骤然熄灭一盏。
“啪。”
一颗棋子落下，狄阁老也不抬头，淡淡道：“是谁的灯。”
“狄阁老是张明台。”
“啪！”
落子声戛然而止，狄阁老抬头，脸上带着惊容。
“你说谁！？”
陈国变天了。
“先灭齐，用破军牵制庆国举国之力，当初你是如此说的。”
陈皇端坐上首，不怒自威。
那此刻的沉默气氛，好似那冰层之下的波涛，恐怖至极。
狄阁老低首，他算到了很多，算到沐风，算到了许青宣。
唯独没有算到，赵明台会死在庆国。
哪怕是破军耗尽，只要第一将星存在，他们已然不会败。
但他没想到，那许青宣全然不要命，不要自己的，更是不要别人的。
用四十万青衣老朽，将那赵明台连同破军一起覆灭。
用隔绝人道气运之法，血祭苍天，斩断人道气运。
做人做事，堪称邪魔。
“清心”
想起放置宫内的那盏长命灯熄灭，他如渊气势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让陆业回来。”
“陛下，灭齐，才是最上之法！？”
听到要调动陆业，狄阁老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掌控。
他号称开局百步无敌手，而许青宣招招意外，又变故横生。
如今更是要将灭齐大业的陆业召回。
“侯让虽老，却可有凌云壮志，有他在，无妨。”
不同于庆国，这陈国乃是陈姓一言堂，他既然发话，狄阁老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朕曾许你一生富贵无恙，却是食言了。”
挥退狄阁老，陈皇目光好似回到了那日清心苑中，看见那失魂让人心酸的清心。
老陈皇临死前握住他的手，口中叮嘱，清心。
“灭齐，灭庆，这是陈国大业。”
陈国传出一个轰动的消息。
陈皇，御驾亲征。
多少年了，陈皇出王都。
陆业归来，看着陈皇，问道：“你不像是那样不理智的人。”
“陆业。”
脚步停顿，陈皇开口说道：“孤家寡人，很冷。”
陆业沉默了，看来清心的死，让这位高高在上的陈皇也感到了伤心。
他们认识太久了，清心于陈皇而言不单单是老陈皇交接皇权的象征，更是这世间最后的亲人。
育子九人，在陈皇而言，不过是稳住勋贵世家的道具罢了。
哪怕是陈易，他也只是当做了一个陈国未来之剑培养。
这个人，太过无情。
如此的人，最后的亲情被掐灭后，他已经无所顾忌。
“若是出事，你的孩子里面，谁堪大任？”
知道他去意已决，陆业也不避讳，当面问起了未来的储君。
同样的也说明了一件事情，他觉得陈皇会死。
“因为许青宣？”
“因为庆国。”
一个许青宣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所操纵的一国之力。
就连第一将星携带世间最强的精锐都被算计至死。
“你看着办了，朕不会败！”
陈皇走了。
陆业坐镇王都，执掌监国之权。
位极人臣，朝堂之中异议之声全被压下。
因为他是陈国第二的虚境，那些人根本不敢跳动。
同时的陆业也找到了一个人。
相坐茶馆，两个人至极尊贵。
“陆业先生入了朝堂，可有些违背以前许下的话语了。”
司马颜面不改色，将一杯雨前龙井放在了陆业面前。
外面秋雨裹挟冷风，吹动竹帘晃动。
喝了一口龙井茶，陆业淡淡说道：“你搅动朝堂，引得三位皇子争斗夺权，又让大皇子心生间隙，将沐风坑死。”
“折煞我了，沐风之死我可没有那么大能耐，陆业先生还是不要随意评说。”
拒不承认此事，司马颜谦虚道：“至于说三皇子，他既然请我为幕僚，自得出力一二。”
“我来不是听你名家唇舌言语。”
冷冷的看了眼司马颜，陆业说道：“纵横家，名家可有笔录记载？”
“这次许青宣可谓是将陈皇伤的很痛了”没有回答，司马颜感慨一声。
却见周围天地变化，他被拖入了虚天地之中。
“陆业先生就不怕我有魔佛之能，碎去这虚天地？”
表情微微一僵，司马颜没想到这个人这么暴躁，感慨一句就被拖入虚天地。
“你可以试试，在你碎去天地之前，我能不能将你杀上百次。”回应他的是陆业冷冽言语。
他也不敢继续皮了，讪讪开口道；“我只是一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不过纵横家的话确有记载。”
察觉到眼前龙井茶杯化作了寒冰，他神情一凛，认真说道：“纵横家，非乱世不出，纵横大成者，为鬼谷子。
鬼谷子一生只有两个徒弟，分别传授一纵一横之道，纵横二人一生为敌，唯有一者死亡，才可成为下任鬼谷子。
这与百家理念不同，纵横家不求兴旺，只寻乱世开辟之道。”
陆业听着对方的话，虽然陈国的雏形为兵家，听起来这纵横家与兵家相似，寻乱世而平之。
“不同，鬼谷子集合用兵之道、帝王之术、天地万象包络其中，更有能够斩断人道气运的屠龙术。”
司马颜抬头笑道：“百家为人道兴隆而宣传理念，尊人皇与诸子。
纵横家并不同，他们为杀人皇。”
狂风大阵，外面秋雨变大，滴答之声撞入地面。
然而这虚天地自有法则，秋雨无法进入。
“杀人皇而存的一家”
“当然了，这是我的猜测。”司马颜话锋一转，笑道：“可你想想，屠龙术，何为真龙？”
他们的谈话结束了，陆业离开之后，司马颜走出门去。
一脸王六驾在外面等候，三皇子见他出来，将车帘拉开，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先生可有空闲？不妨前去寒山寺一叙？听闻主持得到剑朝大家白君真迹，邀我前去赏画。”
“白君？自是极好。”
司马颜大步上前，一边的护卫早爬下来让其踩踏而上。
马车之中，三皇子感慨天气变化之快，秋意渐凉。
“对了，我好似见到了陆业先生的身影，不知道先生可知道他所谓何事？”
看似无意，三皇子不由得紧张将手摸上了那马车之中的茶壶。
“陆业先生自是来寻我。”
听闻这话，三皇子的手一颤，差点将茶壶打翻。
“不过并不是因为我帮助殿下。”
“是么，不知先生与陆业先生也有相识。”
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算计沐风的事情被陆业知道了，前来问责。
在沐风事情上得到了甜头，司马颜现在可是三皇子府中地位最高的幕僚。
【作者题外话】：苏霁尘：“我已经受够了这个作者把我忘记了。”
虚谷：“说出你们可能不行，这个主角不是我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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