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随便便……什么？”石咪咪蹲在顾桃西对面，目露疑惑，“什么迷情术……小西哥，你是不是在跟我说话？”
“不是！”顾桃西瓮声瓮气，挥挥手赶苍蝇，“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心烦。”
石咪咪撅了撅嘴，不情不愿地走开：“好吧……那我继续蹲门口去，你有事喊我。”
“等等。”顾桃西想起一件事，“先别走。你再去问问那个中介，这么久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石咪咪想了想，说：“可是他之前说了，如果定下了买家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没定下来之前，会尽力帮我们留着。都是非人类，他不会骗我们的。”
顾家两位后人移居海外，长久未归，委托朋友挂售四合院。最后这桩大单子落在了一个房屋中介身上，巧合的是，他居然是个妖类。
……还是个，兔妖。
兔子繁育能力极强，一年四季都在发情，子孙后代无穷尽也。
他虽然自己化成了人形，但依然保留了家族责任感，每天通勤往返四五小时，贷款月供一栋郊外别墅，里面养满了兔子——都是他们老兔家的孩子。
为此，他拼命工作，终于成为了一名……金牌房屋中介。
想到那只兔子，顾桃西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咬了咬嘴唇：“嗯。这么久都等了……我就是怕临到头有什么变故。”
毕竟……那可是他唯一的家。
……
姚濯翻着手里的剧本。
松伯站在一边，为他在茶水里添上热水。
姚濯头都不抬：“松伯，别站着了，坐吧。”
松伯乐呵呵笑了几声：“先生，您忘了，我是松树，生来就爱站着。”
“……”姚濯垂了垂眼眸，轻笑一声，“是啊……就算化成了人形，也多少保留了些本体的习性。怎么那小桃花……尽学了人类口是心非的毛病呢……”
“先生别这么说。”松伯低眉顺目，十足恭顺，“小西跟大部分树妖不一样，他生于人类家宅之中。顾家还是个有名的书香门第，沾染了些傲气也是正常的。”
“顾家……”姚濯摇了摇头，像是觉得好笑，“桃妖理应姓姚，让他姓姚，他竟不愿意。”
松伯看了他一眼：“先生，当初您太过急切，吓着这孩子了。”
“……”
姚濯有些头疼，取下眼镜放在一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晚风吹起他长到小腿的深色丝绸睡衣，看起来像一只振翅的蝴蝶。
“咱们妖类啊……何必被人类的礼义廉耻所束缚，既然彼此有意，自然就要尽情欢好，你说呢？”
松伯笑眯眯点头：“我觉得先生说得没错。但我怎么想不重要，小西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姚濯端起茶杯，又放了下去。
“当初明明那么乖顺……”
他回想起某些零碎的画面，顾桃西光裸的皮肤紧紧贴着他的，眼睛里氤氲出水气，然后掉下泪来，像一只惊惶的小猫儿，发出小声的呻吟。
他是害怕的，发着抖，但他在花期，比什么时候都要更敏感一些，扭着身子往自己怀里钻，缠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
房间里的每个角落，都落下了他的花瓣。
白里透红的，粉嫩嫩的，把大床铺得像一小片花海，动起来的时候，仿佛扬起了一阵桃花雨。
……
“松伯……”
“先生？”
“……你看不到吗？我需要纸巾。”
“先生，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
……
剧本改得很快，没过几天，最终版就到了顾桃西手里。
陈导终于安了心，注册了剧组专用的官方微博，还发了一条简简单单的消息，介绍了一下两位主演。
姚濯在前，顾桃西在后。
网上立刻炸开了锅。
之前早就被所有人忘到脑后的那条视频也再次转了出来。
只是这次的风向有些歪了。
姚濯一向是高逼格影帝的代名词，此次跟一个流量合作，难免令人大跌眼镜。
不少人唱衰，说他多金人设站不住，到底还是要出来圈钱了，简直是自降身价，向资本低头。
姚濯的粉丝原本一向在圈内横着走，这次的消息一出来，都有些懵逼。她们从各种半真半假的渠道了解到了《长生》的内容，显然非常不满意，又不忍心diss正主，一腔怒火都烧到了顾桃西这里，骂他不配。
但顾桃西的粉丝岂是好打发的？她们刚刚萌上他没多久，还没到疲软期，个个战斗力极强，基数大，年龄小，说话也很是不客气。
网上吵成一团，路人看着乐呵，《长生》未拍先红。
顾桃西没什么心思去理会网上的那些风波，他正站在自己房间里，垂头丧气，准备挨骂。
因为唐月终于结束了手上的工作，过来专心盯他了。
“当初不是说过你是男一吗？怎么进组没几天就变成了平番？”唐月皱了皱眉，“小西，出了什么问题？”
顾桃西低着脑袋：“陈导找我商量过的，说觉得这样故事性会更好，我也同意了，制片方说……片酬不会变的。”
“……”唐月被眼前这个满脑子都是片酬的男孩搞得有些无语，脸色不太好看了，“这不是片酬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说好的你是男一，进了组再变卦，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你被欺负了，知道吗？”
顾桃西抿了抿嘴唇：“我觉得……还行吧？剧情确实改过之后更丰满一些，而且就算是我给姚濯作配，也不亏。”
唐月用犀利的眼神打量了顾桃西一圈，心里掂量了片刻，似笑非笑道：“……不亏？小西，你身上有多少流量，有多少商业价值，你自己了解吗？之前我说不会管你，是因为觉得你头脑清醒。但我现在必须要问一句了，你跟姚濯……不会是在谈恋爱吧？真感情那种？”
顾桃西被吓到变形，立刻反驳：“当然不是！没有！”
唐月仔细看他的表情，觉得不似作伪，才松了口气：“不是就好。你要记得，公司不允许你恋爱。你还在上升期，一定要爱惜自己的羽毛。炒作卖腐可以，玩真的，不行。”
顾桃西说不出话来，只得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自作主张。”唐月转了转手里的笔，“他们单方面变卦……这里面可以商量的余地很大。”
她站起了身：“既然剧本已经定下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得给公司一点补偿。这样吧，我来跟他们谈，看看有没有什么小角色空着，正好，也算你提携新人，给你记上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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