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然看到X跟秦双双聊天,忍不住紧紧咬住牙。
合着这臭男人还同时跟两个人聊天？
他脚踩两只船，也不怕掉进河里淹死？！
季斐然又连着给X发了好几条信息，可是X都没有回,还在和秦双双聊天。
我操！季斐然看不到秦双双聊天内容,越来越着急。
“你跟谁聊天,聊得这么开心？”季斐然忍不住酸道。
秦双双从季悠然的语气中已经感受到了他的困境，听季斐然问话，故作轻松笑了笑,简单回答道：“朋友,随便聊聊。”
朋友？朋友个鬼！季斐然气呼呼地想着。有种抓到对象偷吃，对象还死不承认硬说是朋友的感觉。
他不想跟个醋坛子似的发脾气，可是这俩人实在太可气了！
没办法,只好使杀手锏了。季斐然怒火中烧。
面基。
他就不信那老男人忍得住好奇心。
【菲菲：我要是去E国找我哥,能见到你么？】
果然，一提到见面,X很快便回复了。
【X：可以。】
看看,看看。渣男！秦双双还蒙在鼓里呢！
季斐然恨不得吼出来。
【X：不过，听起来,你和你哥感情不好吧？你刚才都不想聊他。】
【菲菲：放屁！】
【菲菲：呀！手滑打错了！嘤嘤嘤！】
【菲菲：我跟我哥感情很好,他……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我生病他照顾我，整夜都不睡……】
季斐然只打了这一点,思绪却忽然间如江水灌入大脑。
季悠然从小对他的点点滴滴，此时连成一条串珠,明亮耀眼。
季悠然陪他打球，带他进警校，教他格斗术,给他讲刑法……
季斐然忽然想起曾经秦双双对他说过的话，有的时候耳听不一定是真……
曾经他也是耳听何文涛说白羽贿赂，白羽却没有……
曾经秦双双因为听到他和路尤美说的话而吃醋，其实他和路尤美什么也没有……
季斐然深吸一口气，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剧烈的怀疑。
会不会……会不会是听错了……会不会另有隐情……
【X：那你为什么不想聊他？】
【菲菲：大概，因为发生了一些事，不知道怎么面对……】
季斐然抿了抿嘴，关了屏幕，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他一想起哥哥当时的话，心口就忍不住发疼。
自从听到他哥的电话后，他拉黑了他哥所有的信息，堵住耳朵，闭上眼睛，一见哥哥就大发雷霆，想要用这种方式冲淡对哥哥的感情。
可是，今天跟X聊天他才知道，有些感情，即便逃避，还是永远不会忘记。
季斐然郁闷了好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他不是要勾引这个X么，怎么自己幽怨起来了？！
想了一会儿，季斐然又拿起手机，这才看到X发来一条消息。
【X：人总要学会面对，成长终究要靠自己。】
季斐然愣了一下，这老男人还真是很会讲话。
他一个男生都忍不住有点想继续跟他聊天，更何况女生？
季斐然作为一个男生，自然知道男人喜欢听什么，撇了撇嘴，继续发信息。
【菲菲：哥哥，感觉跟你说话好亲切。】
【X：你就这样随便叫别人哥哥，不怕你哥哥不高兴么？】
【菲菲：我没有随便叫别人哥哥呢，除了我哥哥，我只叫过你“哥哥”……】
【X：好吧。】
季斐然做了个呕吐的姿势，就这一声“哥哥”，他隔着屏幕都感觉这老男人快要乐出来了！
【X：你怎么找到我的？】
【菲菲：哦，我随便搜的，看你头像挺个性，就想跟你聊聊天，没想到我们还挺有缘。】
【X：嗯，你说你很火辣？方便发张照片么？】
【菲菲：别这么猴急嘛……】
【X：或者你长得并不火辣？】
【菲菲：哥哥，我周围都是人，不好意思，等我晚上给你发。】
【X：哦。】
又哦？！又哦！
季斐然气了半天，可他怎么说，X都不再理他。
这意思是不发就不聊了是吧！
季斐然一怒之下直接把手机关了。
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啊！
不过正好，别说照片了，到时候直接跟着男人视频看看他长什么鬼样。
视频时候截一张图，到时候把微信记录和视频截图给秦双双一看，她自然就会知道只有自己才是最好的。
手机另一头，季悠然旁边的Rex笑得花枝乱颤。
“Ran，你这样直接要照片，好像一个色急的大叔。”Rex灭了烟，盘腿坐在季悠然身边。
“要是不火辣，我跟她还有什么好聊的？”季悠然弯弯眼睛，在宽大的白色西服下，肤白如同鹅纸，吹弹可破。
“说的也是！晚上我也要看看这火辣的姑娘长什么样子。”Rex笑了起来。
当天晚上，季斐然一下课没有回家，让小刘带着他直奔星云。
他跑到星云化妆间，抓着首席化妆师刘媛媛说道：“给我画个女装。”
“什么？”刘媛媛睁大眼睛，“少爷，你说的是……女装？”
“快点快点！我不要那种一看就是男扮女装的，就要女装！女装！要视频里看不出我是男的。”季斐然急道。
“哦哦，好的！等我看下你适合什么样的。”刘媛媛不敢惹季斐然，赶紧点头。
她看着季斐然半晌，说道：“你骨架大，要是化女装，面对面仔细看肯定会露馅。不过视频么，应该可以。”
说罢，刘媛媛拿了顶波浪长假发，一件长毛的紫色大衣，和加大码的黑裙子，并且从特化组拿了假胸和变声器。
半个小时之后，一个人高马大衣着性感的大美女，踩着小皮靴，鬼鬼祟祟地快速往楼下跑，跑得太快，中途还一不小心碰到一个男人。
季斐然怕人认出来，头都没敢抬，直接跑了，留下被撞的那男人一脸懵逼。
“什么人啊，连对不起也不说。”被撞了一下的秦飞飞有些不高兴地扭头，就看到了刚才撞到他的美女上了一辆豪车。
“斐哥的车？”秦飞飞有些不敢相信。
他反应很快，立刻拿出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眼睁睁看着大美女坐着季斐然的车离开了。
“不是吧……斐哥不是在追姐姐么？”秦飞飞郁闷地嘀咕，“这女人是怎么回事？”
秦飞飞皱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跟季斐然打个电话，万一这女人只是找季斐然有事呢？
秦飞飞想着，就拨通了季斐然的电话。
季斐然刚才跑得太快，根本没看到撞的人是谁，惊魂未定地坐在车里。
他还没歇口气，就被忽然响起的电话吓了一跳。
秦飞飞，他打电话干嘛？
季斐然有些纳闷，用手摸着狂跳的心口，坐直了身子。
他一脸正经接了电话：“喂。”
秦飞飞想了一下，旁敲侧击地问道：“斐哥，你今天是不是约了什么人？”
“人……没有啊。”季斐然拽了拽自己短小的裙子，瞪了一眼看热闹的小刘。
“你最近跟我姐还挺好的？”秦飞飞又问。
“额……还行。”季斐然答道。
反正今天一过，视完频之后，那个X的真面目肯定会暴露，到时候秦双双又会回到他身边了。
秦飞飞有些不高兴道：“我听别人说好像有个美女上了你的车。”
噗！季斐然差点被口水呛着，连忙说道：“哪有的事！肯定看错了！你别听人胡说，哪有女的！”
“哦……可能是人家看错了。”秦飞飞听他说话支支吾吾，皱起眉头，“那我不耽误你了。”
秦飞飞挂了电话，打开刚才的照片又看了两眼。
这分明就是季斐然的车，季斐然的司机他认识！
这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就是上了季斐然的车子，他看得一清二楚。
季斐然这么慌张的否认，根本就此地无银三百两。
秦飞飞越想越气，最终还是把照片发给了秦双双。
照片拍的急，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清楚看到，小刘正在给一个美人开门。
那美女身高腿长，五官明艳，抱着E杯大胸，裹着紫色羽毛衣和黑色包臀裙，正在上季斐然的车子。
秦双双：这又是什么幺蛾子？！
“姐，我怕我误会了，还专门打给季斐然，他死不承认！”秦飞飞气道，“你赶紧问问他！”
秦双双愣了很久，低声道：“这女的比小刘还高，带高跟鞋190，光脚185，是不是太高了点……”
“就是啊！虽然很多模特都很高，但是也就180左右，斐哥的口味也太特殊了……”秦飞飞不服道。
“可能你想多了。”秦双双按下心头不悦，想起之前自己误会过季斐然一次，这次，还是要相信他。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想多，反正我就给你提个醒。星云美女如云，他是老板，总有人会盯着他。”秦飞飞耸了耸肩。
“嗯，我知道了，挂了。”秦双双说完，挂了电话，靠在沙发上发呆。
不行，不能多想，还是要相信他……秦双双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继续P生物试卷，她要通过这张试卷，将“灰鼠”的信息悄无声息地传递给季悠然。
季斐然家的别墅里，季斐然吃了饭，找了一间女士客房，躲在里面一个昏暗柔光的角落，搔首弄姿拍了好几张照片。
“好，接下来，只要视个频，抓两张那狗男人的截图，证据就到手了！”季斐然狠狠地想着，找了一张火辣性感，完全看不出是男人的照片，发给了X。
季悠然看到女装的季斐然露着一点香肩对着镜头咬唇仰头，眼珠差点掉下来。
他弟弟……居然为了秦双双，做到这一步了？！
一旁的Rex凑过来看了一眼，对着照片吹了个口哨。
正在这时，对面发了视频过来。
季悠然看着视频愣了一下，按下了拒绝。
“为什么不接受？这个美女这么火辣，我想看看。”Rex说道。
“算了，我可不想露脸。”季悠然摇头。
Rex是对方的人，万一季斐然要是视频漏了陷，暴露了身份，他们立刻就会知道，到时候指不定还有什么麻烦。
“我来露啊！我长得这么美，她一定喜欢。你在旁边看着就行。”Rex说着发了视频过去。
季斐然早就把变声器装在手机上，见对方发视频，立刻点了接受。
视频中，一个混血的男人头发微卷，双眸清亮，一身黑衣，看起来英俊帅气。
季斐然在柔光之下双眼微挑，化着浓妆，自带万种风情。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见对方颜值竟然跟白羽一样俊美，忍不住醋意横生。
原来这就是秦双双加的男人！
好啊！果然是有点姿色！
“hello！”Rex有些兴奋地跟季斐然打招呼。
“你就是X？”季斐然心里有气，说话也带着怒意，经过变声器，传到对方耳中就如同娇嗔中带了羞涩的女子。
“额……是……”Rex没想到她并不怎么高兴，一时有些哑然。
季斐然证据到手，也没心情跟对方废话，就懒懒说道：“好了，看过了，关了。”
“关了？不是要聊天么？”Rex惊讶道。
季斐然脸色一沉：“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以后不要联系了。”
“啊？”Rex愣了一下，还没反应，那边就关了视频。
季悠然笑了出来：“Rex，我说了别视频吧……”
“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女人会不喜欢我！”Rex大怒，连着发了好几个视频，都被对方给拒了。
“好啦，我们还有事，不要发了。”季悠然收回了手机。
“不是，她怎么会不喜欢我？”Rex一脸懵。
“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既然不喜欢就算了。反正本来也是加着玩的。”季悠然说着，拿起外套，转身出门。
“Ran！等我啊！你把她照片转给我呀。”Rex跟着季悠然赶紧跑出了门。
这边，季斐然终于拿到了证据，他身上还穿着女装，便带着手机回了自己的卧室，直接把衣服脱了扔在角落，转身洗澡。
“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渣男！看我拆穿你！”季斐然一边洗澡，一边臭骂X。
“不过……那秦双双不就知道我穿女人衣服了么？！”季斐然忽然惊了一下，“卧槽！怎么忘了这个！要是被发现了，我脸往哪搁啊？！”
季斐然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到底怎么才能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让秦双双知道X是个渣男，越想越烦躁。
他洗完澡吹好头发出来，发现X给自己发了好几个视频。
“狗男人。”季斐然冷冷哼了一声，没搭理X。
正在这时，季斐然又接到一个视频，他刚要挂，才发现视频是秦双双发来的！
“我晕！她……她怎么忽然发视频了？！”季斐然一下慌了。别说视频了，之前秦双双可是微信都没怎么跟他发过。
季斐然手一抖，赶紧点了接受。
秦双双在家左想右想心里烦闷，忍不住就给季斐然发了视频，没想到就看到季斐然一副刚洗了澡的样子，一时也有些心慌意乱。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各自有些尴尬。
“这么晚了，你给我发视频……吓我一跳。”季斐然说着举着手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秦双双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了旁边一件紫色的衣服的衣角。
是……那个女生穿的羽毛衣……
秦双双如遭雷击，嘴唇颤抖。
可能……可能是他家亲戚？
“你家有人？”秦双双手指用力，脸上依然一副淡然的表情。
“没有啊，哪有人。”季斐然看到了角落的紫色羽毛衣服，赶紧把那衣服往一边塞了塞。
秦双双沉了脸。
没人，藏衣服干什么？！
“你跟新朋友不聊了？”季斐然想起那混血的渣男，忍不住酸酸地问。
秦双双听在耳里，只觉得季斐然是想让她尽快挂了视频。她深吸一口气，对季斐然笑了笑：“马上就聊。我就是提醒你，明天实验课我们俩一组，你别忘了带实验材料。好，就这样。”
说罢，秦双双直接挂了视频，留下发呆的季斐然。
她说啥？她说这就去聊？！
就这么明目张胆跟别的男生聊天去了？！
季斐然心头怒意大起。
正在这时，X又发了一个视频邀请，季斐然正在气头上，直接挂了视频，装上变声器，发了语音过去。
“菲菲，你终于接了。”Rex激动道。
“有事？”季斐然声音通过变声器传了过去，“不是说了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么，你发这么多视频干嘛？不嫌烦？”
“额……我就是想问问，我哪里让你不满意？”Rex因为这件事十分意难平。
“哪里都不满意，再烦我直接拉黑你。”季斐然言语毫不客气，直接挂了微信。
要不是还要给秦双双看渣男真面目，他真想现在就拉黑这狗男人。
Rex一脸委屈，盯着手机黑屏发呆。他想不通，自己这张脸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女人，怎么这女人看了他一眼就厌烦至此？
季悠然忍不住在旁边偷笑出声。
可不烦么，季斐然是个男的，他本来就在吃醋，见Rex长得这么好看，不气才怪。
“Ran！我要跟你去Z国！”Rex忽然抬头，“你不是马上要回去一趟么？我要去见见菲菲。”
“啊？”季悠然暗暗吃惊。
Rex竟然愿意跟他回国？
一旦Rex进了国内，他立刻就能控制Rex，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甚至策反Rex。任务绝对可以事半功倍！
之前，季悠然试了很多办法，Rex十分警惕，就是不肯跟他去Z国，现在竟然主动提出来？
季悠然心绪波动，但他知道Rex警惕，还喜欢出尔反尔，便摇了摇头：“她都不想见你，就算你去Z国，她也不会出来。”
“她太特别了，我忍不住现在就想见她。”Rex急道，“你带我回去，我跟你说个秘密，让你这次交易多赚10％。”
季悠然笑了笑：“我可以带你回去，不过，10％就算了。生意么，大家都有得赚才做的下去，我喜欢靠诚信赚钱，并不喜欢靠秘密。”
Rex愣了一下，打消了最后一点顾虑：“好，那你带我回去。”
季悠然浅浅点了下头：“我只负责带你回去，叫不叫的出来我可不管。”
Rex立刻点头，他想了一下，从手机里转了一个图片给了季悠然：“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你帮了我，我不会让你白帮。这是下批货几个买家的报价，你价格比他们高点就行。”
季悠然扫了一眼几个买家的名字，里面竟然还有两个他完全没有查到过的跨国企业！
隐藏的真是滴水不漏！季悠然暗自紧紧咬住牙。
这时，季悠然的贴身助理万辉走了过来，把文件递给季悠然签字。
“后天回国多带一个人。”季悠然说道，“在国内给Rex准备地方，尽尽地主之谊。”
“是，董事长。”万辉收起文件，恭敬地点头，退出房间。
“我不喜欢你这个助理。”Rex皱眉，“长得像个老鼠。你们Z国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他长成这样，心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为什么不雇一个跟我一样漂亮的助理？”
“你说了多少次了？哪有人都长得跟你这么好？不要以貌取人。”季悠然轻轻笑道，“万辉救过我的命，成熟可靠。”
“好吧，反正不是我的助理。”Rex耸了耸肩。
当晚，季悠然正准备睡觉，收到了一条来自秦双双的微信。
【秦双双：季斐然家长，季斐然的生物试卷这次只考了31分，老师让我发给您，希望下次家长会您能参加一下。】
【X：谢谢，我尽量参加。】
【秦双双：我看了看他卷子，其实小心点做根本不会错这么多。我们已经高二了，请家长重视起来。生物试卷.jpg】
季悠然有些郁闷地打开试卷，试卷上许多红色叉叉。
“诶……”季悠然叹了口气，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实在对不起季斐然，不能陪着他，连家长会都开不了。
季悠然看了两眼试卷，忽然觉得笔迹有些不对。虽然模仿的很像，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是季悠然对季斐然了如指掌，这绝对不是季斐然的字。
季悠然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仔细看了一眼生物试卷。
所有打叉的题目，都是关于小鼠的，而题目中画的小鼠，并不是实验用的小白鼠，而是身上带了灰色的杂毛。
季悠然眉头皱起，他可以非常肯定，这张试卷是拼的，因为正常试卷不可能在同一个知识点上出这么重的分值。
用一张拼起的试卷，错了一堆小鼠的题目，秦双双是要跟他传什么消息？！
季悠然家里是被人装了监控的，他没有过多在试卷上停留，仿佛只是看了一眼，就随手回了个“好”的敷衍家长。
季悠然关了手机，闭上眼睛坐在沙发上休息，脑子里却在快速转动。
老鼠……不是白鼠，是普通的灰色老鼠……
老鼠全都错了，小心点就不会错……
老鼠……季悠然愣了一下。那会儿，Rex才说过万辉长得像老鼠，而且万辉确实有个外号叫“灰鼠”……
难道……难道是秦双双知道了什么？季悠然睫毛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缓缓睁开眼睛。
如果不是要让他小心万辉，那字迹、错题、插画……甚至秦双双说的话，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合了！
可如果真的是要传递让他小心万辉的信息，秦双双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调查的是国内最大的走私军.火案，涉案的组织以跨国公司为掩饰，甚至勾结了几名重量级高官，情况十分凶险。他的身份，只有部里几个老领导知道。
秦双双现在不仅知道他的身份，还知道他身处困境，不能直接明说，所以才用这种方式传递消息，甚至知道他旁边有“灰鼠”，她到底是什么人？
季悠然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所以然，不得不放弃。
不管秦双双为什么知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秦双双没有恶意。她千方百计加了自己，还造了这么一张试卷，模仿季斐然写字，是想提醒自己小心“灰鼠”。
“被老师叫家长，真丢脸……”季悠然装模作样地微微皱眉，给秦双双回复：
【X：我知道了，会提醒他小心，不能过于自信。谢谢。】
秦双双收到季悠然这条消息，心里松了半口气。
季悠然这是看懂了她的暗示？
秦双双并不能太确定，她思来想去，决定5号见到季悠然的时候，再确认一下。
12月5号，在季斐然的翘首以盼下，很快便到了。
季斐然担心阿姨忽然进客厅产生尴尬，便在吃完饭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和自我说服，带着秦双双往自己屋里走。
秦双双感受到一些陌生的视线，不禁皱眉。说不定，季斐然家里也不安全，很可能又眼线。
“这么大房子一个人住，怪吓人的。”秦双双四处转着，随意地问道。
季斐然跟着秦双双四处转，看着她细白的脖子心猿意马地说：“爸妈去世后，基本就我自己住。”
“这是你的房间？”秦双双走到一扇门前，顿住脚步问道。
“你怎么知道？”季斐然有些吃惊。
“我刚看了一下别墅的设计，这里采光最好。”秦双双笑了笑。
季斐然有些愣，这房间是哥哥给他挑的，他之前一直住在这里，倒是没注意。
季斐然抿了抿嘴，发开房门，让秦双双进去。
秦双双原本还在思考等会儿看到季悠然怎么跟他交流信息，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紫色羽毛衣。
季斐然家的阿姨从来不擅自进少爷的房间，而季斐然又完全没想过秦双双看到过他女装的照片。所以，羽毛衣什么的他就扔在角落，等着拆穿渣男之后，再送回星云。
秦双双皱眉，强忍着怒意，没有说话，转身就看到了一个扔在角落的黑色连衣裙。
秦双双心头一凉，怒意横生。她刚压下一点怒火，就看到了柜子缝隙夹着的E杯的文胸。
“季斐然！”秦双双从柜子缝里抽出文胸，连同黑色连衣裙一起，一把砸到季斐然身上，“你恶不恶心？！”
“啊……我……”季斐然被文胸砸中了头，一通乱扯。
他怎么忘了把东西塞好？！
完蛋！秦双双发现他扮成女人了……
秦双双气的不轻，转头就走。她前两天还说要相信季斐然，现在文胸都扔在屋里，还相信个屁！
“诶呀！”季斐然大惊，赶紧跑去拉秦双双。
“滚。”秦双双一把甩开季斐然，红了眼睛。
“我这样……都是因为你！”季斐然也红了眼圈，要不是秦双双先跟那个混血的渣男聊天，他一个九尺男儿用得着穿女装？！
“因为我？”秦双双笑了起来，“你倒是说说，我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跟你聊天的人有多坏？！”季斐然也生气道，“你为什么要和他聊天！”
秦双双眼神微微颤抖，眼泪控制不住在眼眶打转。
季斐然如此咬牙切齿的模样，是看到了X，猜到了X就是他哥哥季悠然？
季斐然竟然因为她跟季悠然说了几句话就生气，甚至带女人回家？
季悠然现在处境艰难，她之前绞尽脑汁拼了一张生物试卷，季悠然都要小心翼翼回答。
而季斐然，享受着别墅豪宅甚至美女，反而理直气壮怪她？
秦双双眼泪不受控制滚落，在滚出眼眶前，她转身跑下了楼。下楼才发现，外面竟然真的下雪了。
秦双双脚步滞了一下，愣愣看着雪花从天而降。
A市的初雪到了，季悠然就要回来了。可是，她现在真的一刻也不想留在这别墅里……
季斐然发了一顿火，心里无比后悔，他咬了咬牙，一跺脚跟着秦双双跑下了楼。
季斐然冲出家门，正看到秦双双两眼通红盯着落雪，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双眼明亮剔透。
一时间，季斐然仿佛心都要暖化了，所有的醋意全都消失不见。这个女孩，他这么久好不容易才追到，就算她跟别人聊天，把醋缸都扔给他，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季斐然快跑两步，像只大熊一样，抱住了秦双双，将她裹在了胸口。
秦双双原本的怒意转化成了委屈，她剧烈挣扎，想要推开季斐然。季斐然却紧紧箍着她，就是不肯放手。
“你去找那个185的女孩！你去找那个穿E杯的女孩！”秦双双眼泪奔了出来，“我讨厌你……”
“啊……”季斐然手脚僵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来秦飞飞跟他说了看到一个女人上了他的车，秦飞飞个孙子，啥都不知道就去跟秦双双告状……
“你没话说了是不是！”秦双双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转身要跑。
忽然间，她被一把抓了回去，眼前一暗，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便盖在她的唇上。
“放……放开！”秦双双狠狠咬了季斐然一口，用力将他推开，喘着粗气。
“你吃醋了……”季斐然摸了一把嘴角，笑了出来。
“我就是吃醋了，你满意了！满意了就快滚，滚到那个人高马大的女生旁边去！”秦双双炸毛地用力擦了擦嘴。
“我……就是那个人高马大的女生……”季斐然用手捂住了脸。
男扮女装，是继上次误会秦双双喜欢猛男准备出卖肉.体之后，又一次刷新了他十六年最尴尬的事。
“啥……”秦双双愣了好一会儿。
她掏出手机，打开秦飞飞发的图片，对着季斐然看了半晌，除了身高，这到底哪里是一个人了？！
“真的是我！”季斐然脸憋的通红，把自己手机打开，“我看你跟别人聊天，就想把你们搅和黄……”
秦双双看了看聊天记录，就看到季斐然发的照片。照片中的女人香肩微露，双眼迷离……
秦双双呆了两秒，然后毫不给面子地笑出来。她泪花还没干，笑的直抹眼泪。
季斐然：“都是因为你！还笑！还笑！你有没有良心啊！那狗男人有什么好的，你为什么非要背着我跟他发消息？”
秦双双渐渐收敛了笑意，她怕周围有眼线听到，便没有解释，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季斐然。
季斐然看到了秦双双和季悠然的聊天内容。
生物试卷……他们什么时候考生物试卷了？
还有，看着聊天记录，X明明是他哥哥，怎么会视频的时候，忽然变成一个混血男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
季斐然正要问什么，秦双双抬头对他说道：“所以，我这说的都是正事，没有瞎聊。现在你知道了么？别说耳听不一定为真，连眼见都不一定为真……”
季斐然脑子忽然一道光闪过。
秦双双说的话，最近看的电影，他哥哥以前对他的好，和父母死时的话，甚至X在跟他和跟秦双双聊天时说的话……
一个个场景连成一条线，将季斐然脑子里所有的片段串起。
他心头一凛，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闪过。
他哥哥，难不成……是卧底？
而秦双双之所以如此一再暗示，是因为他哥哥身边甚至他身边，都有危险。
季斐然忽然想起之前飞车党被一网打尽扔到各大派出所的事情。
当时他就奇怪怎么会那么巧，后来还让人查了很久都没查到，现在想想，说不定也是他哥哥在暗中保护他。
可是，他哥哥是卧底的事，他都不知道秦双双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秦双双费劲心机要传消息，应该是季悠然旁边有了什么危险。
季斐然忽然之间心慌意乱，他无比后悔自己竟然发现的这么晚，一时间情绪剧烈起伏。
秦双双最担心的就是季斐然不善于隐藏情绪，这会儿见他已经开始不受控制，来不及多想，便用力抱住了他。
季斐然在秦双双的手臂之下，微微颤抖。
他知道，秦双双这是在警告他，不能表现出来，有可能有眼线。
季斐然深吸两口气，如同吵架的小情侣终于和好，将秦双双紧紧抱住，掩盖了内心的慌乱。
“咳。”旁边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季斐然和秦双双猛然被吓了一跳，立刻分开。
大雪中，万辉帮季悠然打着伞，挡住了从天而降的雪花。
季悠然一身白衣，在宽大的风衣下，看起来身形单薄。
季斐然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季悠然，见他忽然间瘦成这样，一时胸口酸胀。他嘴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空气中，带着早恋忽然被家长撞破的尴尬。
“小斐，这位是？”季悠然打破了尴尬。
“我是他同学……送生物试卷的……”秦双双有些结巴，把一个初见对方家长的慌乱小姑娘演的淋漓尽致。
“是你啊……”季悠然点了点头，“你发的试卷我看过了，谢谢。雪越来越大了，赶紧回去吧。”
“额……”秦双双看到季悠然用眼睛有意无意瞥了一眼身边的助理，再一看助理的模样，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
季悠然没有拔了灰鼠，而是准备用灰鼠传递假消息，将计就计。
“错题我都跟季斐然讲了，他已经理解了，不会错了。”秦双双不动声色向季悠然传递着季斐然已经知道他身份的消息，见他点头，便转头对季斐然说道，“那……我回去了。”
“小斐，送送你同学。”季悠然说道。
“不用你说！”季斐然语气很冲，拉着秦双双就走。
季悠然看着季斐然的背影，叹了口气：“还是这么暴躁……我也不是故意要看到的……”
“二少爷比之前态度倒是好了点。”万辉微微笑了笑，帮季悠然拢了拢风衣。
“那倒也是。怕是不想当着姑娘的面弄得太难看吧？恋爱……还真是成熟的催化剂。”季悠然说着轻轻笑了一下，往别墅主楼走去。
秦双双家里，季斐然抱着胳膊，站在露台发呆。
他哥哥怎么瘦成了这样？整个人都虚弱了好多，他是不是受过伤？
为什么他一点忙也帮不上？他刚才明明想要留下的……但是，他哥的眼神，好像在说“赶快走”。
秦双双走到落满雪的露台，给季斐然披了一条毯子。
“他真的……真的是？”季斐然不可置信道。
秦双双点了点头，季斐然控制不住，抱住了秦双双，微微发抖。
两年多，他做了什么？！他跟傻子一样，只会发火……
秦双双轻轻拍了拍季斐然，微微叹了口气。
“双双……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谢谢……”季斐然说罢，紧紧抱住秦双双，双唇附在她的嘴上。
秦双双大脑一响，她感觉到小鱼儿快要上线。
她应该推开季斐然，否则她可能马上就要离开了……
可是，她没有推开，而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这一吻深情而激烈，季斐然生涩却倔强地在她鲜嫩的唇瓣上揉捻，似要将她吮吸入腹。
雪越下越大，季斐然和秦双双站在雪地里，头上慢慢落满了雪花。
秦双双细舌已经被季斐然生涩的吻刮破，轻微的疼痛和湿软的触感让她浑身如同电流扫过，轻轻打颤。
她努力迎合着季斐然的深吻，直到小鱼儿上线。
“男女主缘分值为0，小可爱，你的生命值又增加了5呢，这下你本体可以复生了……额……”小鱼儿愣了一下，“你们……这是什么限制级画面！我们这是校园小说，羞不羞啊……”
秦双双没有回答，和季斐然紧紧抱在一起，眼角划过一行眼泪。
她意识越来越模糊，听着耳边季斐然大声叫着她的名字，身子慢慢越来越轻，直到最后连雪的凉意都感觉不到。
漆黑的四周，秦双双听着季斐然悲泣的声音，感受到有人抱着她的身子像医院狂奔，忍不住落下眼泪。
最终，还是没能陪着他。
她眼前，出现了本体的样子。病床上的少女脸色红润，仿佛睡着了一般，似乎随时都可能醒来。
而自己，不是灵魂，只是一片意识，一片即将消散的意识。
“恭喜，任务完成！你的本体已经得到了生命，很快就会醒了。”小鱼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秦双双一扭头，一个少年站在她旁边，五官俊美，正歪头看她。
“小鱼儿……”秦双双第一次见到小鱼儿的本体，有些怔愣。
“你……好像很舍不得？”少年看着秦双双流泪，双眼带着疑惑。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么？”秦双双微微笑了笑，“就是好放心不下。不知道他受伤后会不会自己去医院，不知道他能不能和哥哥解开心结。”
“这只是小说而已，你的本体会有更精彩的人生。”小鱼儿劝慰道。
“本体是本体，我是我。”秦双双看着病床上手指已经开始轻轻活动的天才少女，“她的世界，没有季斐然。我……真的舍不得……”
“其实，你要是真的不想走，也不是没有办法。”小鱼儿鼓嘴说道。
“什么……”秦双双一惊，双眼忍不住震颤，“你说，到底要怎么样？”
“因为你只是一片意识，所以我可以把你黏在季斐然身上。如果他一直放不下你，那你就可以从女配专为女主，获得女主光环，活过来，继续以四海集团大小姐的身份跟他在一起。但是……”小鱼儿有些犹豫。
“但是？”秦双双问道。
“但是，如果他对你并没有那么真心，你便无法获得女主光环，只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不死不活。”小鱼儿叹了口气，“说实话，之前没有一个人成功过。就算他现在喜欢你，等你躺一段时间，他也会厌烦。到时候，他移情别恋，你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劝你想清楚……”
“不用想了，我愿意。”秦双双眼神蓄满眼泪，却无比坚定。
“好吧。”小鱼儿咕嘟咕嘟冒了几声泡泡，对着秦双双点了一个反派系统中“死皮赖脸”的技能。
秦双双周围天才少女的病房渐渐消失，她慢慢飞到了季斐然旁边。
季斐然此时刚将她的肉身送到医院，靠在手术室门外，低声啜泣：“童话里都是骗人的……睡美人被亲了一下，就醒了。怎么我亲了一下，你就晕过去了……我难不成有毒？”
秦双双心疼中又有些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季斐然。
“小鱼儿，谢谢。”秦双双对少年说道。
“不用谢。”小鱼儿弯了弯眼睛。秦双双要是不能获得女主光环，这样一直陪着自己，好像也不错。
……
病床上，秦双双已经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个月。
尽管秦家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但是依然查不出秦双双到底为什么忽然昏厥。
“夫人，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大小姐这种情况……很可能……”何医生同会诊的专家一起，看着病床上的女孩，忍不住叹了口气。
秦妈妈身子一软，又一次晕倒在秦飞飞和宁落雪的身上。
“妈！妈！”秦飞飞着急地扶住秦妈妈，宁落雪急得又红了眼圈。
何医生几人赶紧把秦妈妈扶着带进了旁边急救室。
从秦双双晕过去开始，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秦妈妈第三次昏倒了。而这段时间，不管秦妈妈对季斐然发多大的火，季斐然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就算被赶走，也躲在病房外，不肯离开。
秦妈妈对他从一开始的愤怒和厌恶，慢慢变成了无奈。她知道秦双双晕倒与季斐然无关，可是她不知道要怪谁，只能把气撒在季斐然身上。
季斐然没了秦双双，又知道了自己两年多都如同傻子一样在错怪哥哥，仿佛一夜之间成熟长大。
“飞飞，你去照顾妈妈，你姐这边有我。”季斐然双眼红通通的。
秦飞飞点了头，离开了秦双双的病房，季斐然坐在秦双双病床对面的沙发上，用手艰难地支撑着头。
已经成为灵识的秦双双，飘荡在季斐然的旁边，看他越来越瘦，忍不住也哭了几次。
“你说你，非要变成灵识，这看着多难受。”小鱼儿努了努嘴，“他们本来就是纸片人，你何苦呢。”
“他们不是纸片人，是我的家人。”秦双双微微侧头，对小鱼儿有些艰难地扯了一个微笑。
这时，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在病房门口迟疑了一下，推门走了进来。
“白羽……？他不是赢了世界比赛，明天就要去F国了？”秦双双看着黑发少年，有些惊讶。
白羽是知道她本体的，见她晕倒，也猜出她的本体快要醒了。他现在应该很想赶快去集训班，毕竟，这具壳子只是四海集团大小姐，真正的秦双双在集训班。可他临走之前来病房干什么？
季斐然抬了抬眼睛，看白羽坐在他旁边，声音有些沙哑：“明天就去F国了吧。”
“嗯。”白羽点了点头。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白羽终于张嘴道：“其实，你不用等了。她醒不了。就算醒了，可能也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了……”
“你什么意思……”季斐然眉头深深锁着，双眼凌厉。
“本来，我不想跟你说，毕竟我不想多一个对手。可是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告诉你……”白羽叹了口气。
“你到底什么意思。”季斐然有些着急。
“说起来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白羽抿了抿嘴，“你听过穿越么？”
“穿越？”季斐然双眼微微睁大。穿越这种事，电视剧里经常演，人忽然间死了，然后灵魂就穿越到了另一个身体里，以另一个身份生活，或许哪一天又穿越回本体。
白羽点了点头：“你记不记得，我当时给秦双双过生日……”
季斐然想了起来，白羽给秦双双过生日的时间，是那个天才少女的生日，而秦双双在B市专程带他去过人民医院，看过天才少女的资料。
天才少女……
秦双双前后变化这么大，是因为天才少女穿成了她？！
季斐然两眼大睁，双瞳震颤。
“我接到集训班的消息，女神已经出现了一些细微的动作，手指也轻轻动过。所以，秦双双现在很可能已经回本体了。”白羽说道，“你不要再守着四海集团的大小姐，她不会醒了。就算她醒了，恐怕也不是你想要的样子。”
虚空中，小鱼儿看了看秦双双，有些叹气：“白羽猜对了很多，正常情况下，四海集团大小姐确实不会醒了。不过他也猜错了一点，那就是你不是灵魂穿越，而是意识穿越。现在，季斐然知道了穿越的事，很可能真的去找你的本体，甚至喜欢上你的本体。虽然是本体，可是毕竟不是你……我早说过，让你不要选这条难走的路……”
白羽把天才少女以前的视频调出来给季斐然看。视频中的女孩，举手投足都和季斐然认识的秦双双那么相似。
习惯性翻白眼，微笑时眼睛弯弯，甚至连扯下眼睑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季斐然呼吸有些艰难，他拿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关节憋的青白。
季斐然沉默许久，把手机推给了白羽。
“怎么，你不信？”白羽有些吃惊。
“我信。可是……”季斐然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照片。
照片上，他正睡得香甜，秦双双的身影映在窗户上，二人似乎依偎在一起。
“如果她不醒，我就一直陪着她。如果她醒了，我想问问她，还记不记得这张照片，还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她还没回答我……”季斐然吧嗒一滴眼泪落在手机上，“陪我这么久的人，是她啊……”
白羽心头一酸，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认准了一个人，便是一段记忆，这段记忆，根本没办法换人。
白羽别过头，不再看季斐然抱着照片的样子，转身离开了病房。
秦双双坐在季斐然旁边，抬手帮他擦了擦脸上的泪。
“双双……”季斐然好像忽然间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她，却只看到空空的座位。
日子一天天过去，季悠然终于破获了近30年来最大的军.火案，带着警徽回到了A市。而季斐然也高考结束。
季斐然原本可以去上Z国最好的公安大学，但是为了不离开秦双双，他还是选择了A市的警官学院。
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季斐然坐在秦双双的旁边，一边又一边展示自己的通知书。
“你看，我就说我聪明，你还总说我笨。看看，你还没考上大学，我都已经快成人民警察了。”季斐然得意洋洋地对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秦双双说道，“等你上大学，我都是你学长了。”
“小斐！谁让你穿我衣服的！”季悠然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季斐然披着自己的警服得得瑟瑟地走来走去。
“啊！”季斐然吓了一跳，“你别过来啊，我里面可没穿衣服，你要是把警服给拔了，我就光了，丢的可是你的人！”
“你……”季悠然被气个半死，“你这还没当上警察呢，天天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考上警校，昨天扶个老太太都要跟人家讲以后有困难就找你。一天天戏怎么这么多呢？”
“我要的就是这效果，跟岳家军一样，给犯罪分子震慑，我的地盘谁敢造次！”季斐然得意地摆了摆自己的通知书。
“现在整个A市都快知道你的身份了，以后怎么执行任务？”季悠然怒道。
“额……那我易容，我之前易容帮你把旁边这个混血渣男引回来的，你忘了？”季斐然依然不肯脱警服。
季悠然旁边，Rex哭丧着脸：“你还敢说……你骗的我好惨……”
“活该！”季斐然哼了一声，忽然问道，“对了，天才少女的案子怎么样了？”
“快宣判了，竟然在魔方里下药，也真是多亏白羽聪明。”季悠然说道。
季斐然不服气地说：“他聪明个屁。应该是多亏秦双双把魔方送给了白熙……”
季悠然无奈地瞪了季斐然一眼：“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嗯，听白羽说天才少女已经醒了。她要是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导师竟然是要害死自己的凶手，不知道会怎么样……”季斐然说着摇了摇头，有些幽怨。
“白羽把她当眼珠子似的，你就别在这儿瞎操心了。”季悠然说着看看表。
他就是为了要警服，没时间跟季斐然蘑菇，便对一旁的混血帅哥说道：“Rex，把他身上那身警服给我扒了，我们走。”
季悠然说罢，季斐然还没反应就被Rex按住，直接把警服脱了，只剩一件背心。
季悠然轻哼一声，带着Rex走了，剩下季斐然一人在病房里生闷气，：“小气鬼，喝凉水！”
秦双双的灵识站在季斐然旁边，双目垂了下去。
当初，她刚知道自己心梗是因为韩俊德时，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过了好久，可是现在，听到韩俊德即将受到法律制裁，她却再也没有了心疼的感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斐然摸了摸床上依然昏迷的女孩苍白的脸颊，幽幽说道：“双双，你的本体都醒了。虽然她啥都不记得了，但是好歹能跟白羽说说话……你到底啥时候醒啊……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等季斐然正式毕业穿上警服的时候，已经一晃又过了四年。
这四年里，季斐然又长高了三公分，人也黑壮了些，看起来更加矫健。
四年发生了很多事，唯一不变的，是季斐然拒绝了住校，每天晚上都守在秦双双的病床前，哪怕第二天五点就要起床去学校训练，晚上十点才能回来。
季斐然带着警帽，坐在秦双双旁边，声音有些低哑：“双双，我……明天要去执行任务……不知道要去多久……我真的放心不下你。”
季斐然说着，脱下警帽，揉了揉秦双双的头发，闭着眼睛，轻轻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过了几分钟，季斐然有些不舍地离开了秦双双柔软的嘴唇，往病房外走去。他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头都没转，喃喃道：“第一次正式执行任务，万一我躺着回来，以后你醒了，也要像我对你这么好，记住没有？”
“你要是敢躺着回来，我就不管你。”季斐然身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季斐然话说一半，忽然回头，正看到秦双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正半靠在病床上看他。
季斐然用力揉了揉眼睛，秦双双已经慢慢走下了床。
“注意安全，万事小心。”秦双双轻轻抱住了蒙圈的季斐然。
忽然，季斐然猛地拉住了她，就往外跑。
“干什么！喂！”秦双双吓得大叫。
“领结婚证！”季斐然吼道，“你这次可不准始乱终弃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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