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回了别墅……
以往他们一直住在这里，江雾回来这里也没毛病，但眼下，她和他之间的情况多少有些尴尬。
而且江老太太还在医院静养着，陈妈照顾她，别墅里空无一人，等于是他们两个人要单独相处。
她和江雾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今天又听了那么多劲爆的消息，她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着实没有心情和精力再去处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事。
这个事情，还得往后拖拖。
江雾已经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了副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他微微偏头看她。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他低声道：“芒芒？”
宋芒芒的双手无意识地攥了一下安全带，轻抿了抿唇瓣，这才抬眸看他，“江雾，我那个……一直住在早早的公寓那边。”
虽然话没有说得很直接，但江雾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他沉默了半秒，却还是假装不明白地询问了一声，“你不想住在这里？”
这么久未见，这么难得才能再见，他还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对她说。
即便……不需要说话，仅仅是和她待在一起，看着她在眼前，也好啊……
宋芒芒眼神闪烁了几下，还是坚决地回，“江雾，我们毕竟……好久没有见了，也分开了这么久，还有今天的事情……我都需要点时间，消化消化……”
虽然很多事情，实属无奈，怪不得谁。
可即便如此，时间和空间，终究还是让人的心生出了隔阂。
哪有那么轻易地就破镜重圆，那么轻易地就抹掉所有的事情呢。
那些理想中的美好，大抵只能存在于电视剧里。
江雾又沉默了一下，无奈地轻笑了声，到底还是妥协了，“好，那我送你回去。”
宋芒芒张了张口，本想要拒绝，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下去。
撇得那么清楚也不太好，很伤人。
已经拒绝回来住了，让他送一送吧。
不管怎么说，他们之间还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呢，而且，还有一个孩子。
江雾重新坐入了驾驶座，启动车子，驶离。
抵达公寓楼下，江雾下车，为宋芒芒拉开了车门，在她下车的时候，手也习惯性地贴在她的脑袋上，护着她下车。
所有的习惯和动作，都一如往常。
宋芒芒默默将他这些动作收入眼底，她露出浅浅笑容，“江雾，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回去开车小心。”
“好。”
江雾虽应着，却没有动，说：“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了就走。”
宋芒芒点了点头，转身走入公寓。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江雾倚着车身，掀起眼皮，看向楼上。
等了两分钟，楼上的灯光响起，他看了几秒，这才转身回到车上，驱车离开。
江雾并没有再回到别墅，而是调转了方向，开去了酒店。
进入酒店房间，他一把扯开领带，丢至沙发上，继而解开衬衣前三颗扣子，仿佛这些都是束缚他的枷锁。
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江雾扫了一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无号码，他拿起，接通，懒洋洋地开口，“喂。”
那边的声音温和中，还透着一股慈爱，“见到宋芒芒了？”
江雾走至酒柜那边，随意地挑了一支酒，打开盖子，倒入高脚杯中。
修长的手指捏着杯子，轻轻摇晃着，他勾了勾唇，回：“见到了。”
这不冷不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然那边也并不介意，只接着问，“当真正的江雾，感觉如何？”
江雾眸底有着一丝锐利闪过，转瞬即逝，他端起酒杯，轻抿了口酒，入口微涩，但回甘极好。
他掀起眼皮，望向落地窗外那茫茫夜色，道：“还不赖。”
依旧是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答案。
那边默了一下，明显有一点点不满，但还是沉下了气，“你确定，你一定能够骗过宋芒芒？”
江雾眸色豁地冷了下来，不答反问，“怎么？在你眼里，我不如他吗？”
对于他的怒火，那边并无畏惧，反而还有些高兴，他十分温和而笃定地回，“我选择了你，你就是最好的。”
“不，你错了。”
江雾冷冷启唇，一字一顿，“江临，听好了，是我选择了你。”
主人格的江雾选择守护江老爷子留下来的一切，而他则选择了江家本家！
“还有，我一定能骗过宋芒芒，我会成为真正的江雾！”
宋芒芒是最了解江雾的女人，也是唯一能够影响江雾的女人，他只要能够瞒过宋芒芒，那么就可以骗过全世界。
以后，他就是独一无二的江雾！
宋芒芒不是希望他好好活着么，这一次，他不仅要江雾的事业，他还要宋芒芒这个女人！
江临对于江雾的狂妄并不在意，只是宋芒芒这个女人，是一个极其大的变数。
她破坏了他不少事情。
若不是这次江雾非得要留下她，他已经让人出手除掉她了。
江临还是开口警告了一句，“江雾，你选择了宋芒芒，放弃了周怡，希望你不会自食其果！”
他选择了一个定时炸弹，而放弃一个深爱他，可掌控在手里的女人，是一个非常愚蠢的行为！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丢下这句话，江雾毫不客气地直接掐断电话。
听着那边嘟嘟嘟的声响，江临扯了扯唇角，放下了话筒。
一旁候着的护卫九叔不满地拧眉，抬眸看向江临，直言：“先生，您为何要如此纵容他？”
一个月的催眠术，刚开始是进展得很顺利，可到了中期，主人格的江雾力量越来越大，大到与第二人格分庭抗衡。
如果继续下去，催眠大师都无法确定，活下来的到底会是谁！
活下来的是第二人格的江雾，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是主人格的江雾……那他们就为他人做嫁衣了。
江临让催眠大师停止了催眠，待第二人格江雾清醒后，他让他选择！
“要不要继续下去，赌一把！”
第二人格的江雾却给出了第二种解决办法，他说，“我有别的方式杀死他。”
“我要成为他，只要所有人都相信我就是主人格，就不会再有人会来唤醒他了。”
“他将永远沉睡。”
那与死去，也没有区别了。
“我现在要你，换一个催眠方式，将我……催眠成主人格的江雾！”
江临靠向椅背，看向九叔，他笑了笑，却不答反问，“你说，黎珍知道她的儿子最终选择了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还有……江随知道他的儿子，最终要认我做父，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他们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但这个世界上，可是有父债子偿啊……”
九叔听着他平淡的口吻说着怨恨的话，立即就懂了他的心思。
他并非真的要江雾臣服他，服从他，他要的，是江雾……自弃灭亡。
主人格和第二人格，无论是谁，他都不想看他们好好活着，只想要看他们……互相折磨至死。
要一个人的命或许简单。
但要一个人生不如死，就是得花心思啊……
…
宋芒芒泡了一个热水澡，出了一身汗，纾解了不少精神压力。
裹着浴袍出了浴室，吹着头发的时候，听到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她扫了一眼屏幕。
是江雾发来的微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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