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前，方剑凌空而立。
一头红白相间的长发，迎风招摇。
看着面前连绵的断垣残壁，方剑面容满是凝重之色。
“剑帝留在此地的记忆？”
方剑低喃。
此刻。
他脑海之中，多了一些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那段记忆自他踏入剑宗而起，于剑帝陨落之后变得模糊不清。
诸帝争锋时代，只有几幅标志性的画面。
此刻。
他不理解的是。
自己脑海中的记忆，是不是原本就是他的记忆。
剑帝第九徒，真的是他？
还是说。
因为他踏入了此地，故而成为了剑帝的第九徒。
剑帝第九徒是活着进入诸帝时代的人物。
但是在沧云的记载之中，似乎诸帝时代，并未有一个和自己同名之人。
“剑帝冲击无上之境时，那出现的可怕气息。”
“想来便是叶前辈口中的帝葬境了吧。”
“远古十三帝，被算计至死。”
“诸帝讨伐，最后却被逼汲取众生之命，用以抵抗邪物。”
“证道之门被封，断绝成帝契机。”
“这天地的迷雾，我终究还是未能看清。”
……
方剑低喃。
来这剑界，他本就是为了揭开帝葬境的秘密。
如今看来。
所谓的帝葬境，恐怕真的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抗衡的。
剑帝那般惊尘绝艳的修士，都被算计至死。
方剑真的难以想象。
当年那些冲入帝葬境的那些自命大帝的伪帝境，到底在经历何等可怕的危机。
看着眼前废墟，方剑不由深深呼了一口气。
再危险又能如何？
为了护住这沧云生灵，自己终究还是去面对的。
昔日剑帝如此，诸帝如此。
如今轮到自己了，岂有退缩之理？
方剑不敢说自己真的心怀天地，大义凛然。
但是亦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他所在乎的人，都生存在这片大陆上。
若是这片大陆真的遭受灭世之劫。
那后果——他承受不起！
“进入一观！”
方剑脚步迈出，带着沉重的心情，踏入了破碎的惊尘剑宗。
因为脑海中的记忆。
他对于惊尘剑宗的建筑，十分熟悉。
虽说这建筑早已经面目全非。
但是细细打量之下，他还是依稀能看到记忆中那磅礴画面。
一路而去。
方剑走过几座山峰。
看到了诸多坍塌的宫殿。
那些宫殿，他皆是感觉到熟悉。
在那些宫殿前，有白骨具具，看得方剑头皮发麻。
越过一条之前不存在的山脉。
方剑来到了昔日剑宗的正殿。
正殿之前，是一处无比宽阔的道场。
道场之上有无数残剑，每一柄残剑旁，都有白骨。
道场之前，一段破碎的台阶上。
方剑发现了八柄造型各异的剑。
那八柄剑，刺入台阶。
身旁八具白骨，已经残缺不全。
第二具白骨破碎最为严重，除去头骨，其他的部分，已经全部被风化。
看到那八柄剑的瞬间，方剑便知道了这八具白骨的身份。
剑帝八徒！
“看来当年赵天恩应该是未死。”
“不过这白骨的风化程度，显然那一战之后，他实力大跌，已经不是八人之中最强的存在。”
……
方剑叹息一声，有些无奈。
掠下长空，方剑站在八具白骨之前，对着八人深深抱拳一拜。
八柄剑，早已经失去了灵韵。
虽说还刺入在台阶中，但是方剑知道，只要自己稍微碰触一下，那剑便会化作灰烬。
随后。
方剑绕过八具白骨，来到了还未完全坍塌下去的剑宗正殿。
还未入正殿。
方剑便是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威压，将大殿完全笼罩。
方剑凝神。
想来这正殿之中，应该藏着帝剑吧。
否则。
断不可能有威压存在才对。
方剑带着敬畏之心，推开了大殿的门扉。
入眼……
五柄帝剑赫然静静悬浮在大殿之中。
不过。
在这五柄帝剑之下，盘膝坐着十三位老者。
“这是……剑宗的十三位长老。”
对于此地存在的十三位老者，方剑一眼便是看出了其身份。
这十三人，赫然是惊尘剑宗的十三位长老！
虽说这十三位长老，并非化作白骨。
但是其身上没有丝毫生机。
显然。
在剑帝最后一战之中。
他们也是为之付出了性命的代价。
方剑肃穆。
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十三位老者深深一拜。
“前辈大义，方某代表沧云生灵，为诸位致以最高的敬意。”
方剑低喃道。
就在他俯首一刹那间。
大殿中，五柄神华流转的帝剑，不由轻轻一震。
旋即。
五柄帝剑直奔方剑而来，缭绕在方剑周身。
帝剑轻震。
化一道产凡脱俗身影，显露在方剑面前。
看着记忆中那无比熟悉的面容。
方剑整个人都是瞪大了双眼！
“惊尘剑帝？”方剑心中震撼，吓得脚步都是不由后退了半步。
不过旋即。
他便释然了。
剑帝功参造化，就算被算计了。
但是想要留下一道灵身，那还不简单？
方剑再次抱拳，对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的绝世男子，毕恭毕敬道：“晚辈方剑，见过惊尘剑帝。”
剑帝面含微笑，点了点头，称赞道：“干得不错，老九。”
突如其来的话语。
让方剑如遭雷噬。
老九？
这……
这个称呼，怎么可能！
“前辈此话，何意？”方剑吞了吞唾沫，有些惊魂未定道。
老九？
难道说自己脑海中的记忆，真的是自己的？
可是。
这怎么可能？
难道自己是剑帝第九徒的转世？
剑帝笑容更盛了几分。
仔细打量了一下方剑，嗤笑道：“最后终究还是我赢了。”
随后。
剑帝看着方剑的眼睛，淡淡道：“拿起鸿蒙，去为这众生，斩出一道路吧。”
“我失败了。”
“你才是这沧云唯一的希望。”
“天地需要你去守护。”
“我们做了这么多，终于迎来了一丝希望。”
……
剑帝的笑容很灿烂。
倒映着方剑模样的眸子中，盈满了满意和喜悦。
方剑心中有太多疑惑。
他忍不住想要开口询问。
不过。
不及他开口。
剑帝的灵身便已经开始消散了。
旋即。
五柄帝剑轰然冲入方剑身躯之中。
霎时。
整个剑界，都爆发出嘹亮的剑吟之声！
剑气。
自大殿而起。
轰然席卷了整个剑界。
一时间。
剑界之内所有的剑在同一时间，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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